当真胡闹

纳兰妙殊:

党同伐异太容易,成本如此之低。群体的划分已经细致到如此程度,结果是——人们越来越不耐烦去容忍不同的见解。无论多么荒谬的论点,都能聚集成一群人叫好不迭,自成世界。比如百度贴吧的“男尊女卑”吧。


圈层越来越固化。喜好如此高度趋同的人们抱团在一起,只会掀起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群嗨高潮,因为所有的话在那个场域中都只会得到热泪盈眶的欢呼与赞颂。


每个团体的人们转过脸来,都有着高度一致的表情:同哭同笑,连泪珠流淌的姿态都惊人地一致。


我特别怕那个场面。总觉得似曾相识。


古已有之,那场面当然是古已有之。


凯斯·桑斯坦(Cass Sunstein)《信息乌托邦》



人们把自己归入回音室,即相似观点的人组成的一个协商体,放大和不断重复相同的观点或信息,达到排外或者激化偏激言论的结果,从而导致“群体极化”:即群体成员一开始即有某些偏向。在协商后,人们朝偏向的方向继续移动,最后形成极端的观点。




信息茧房(information cocoons):我们只听我们选择的东西和愉悦我们的东西……


重大的错误就是我们舒适的代价,对私人和公共机构而言,茧房可以变成可怕的梦魇。




群体极化是协商群体的常态……当观点得到他人的证实、听到别人与他们的观点一样后更自信,人们的观点越来越极端,多人可能犯下致命错误。





所以被加剧的是这样的循环:


只筛选与我观点一致的人、忽视(“拉黑”)与我不一致的人——达成愉悦舒适——被筛选出的人同意我的观点,不断增强自信——观点更加牢固极端……




我不太怕前来伐异的人,却非常怕前来党同的人。




是更多元化了吗?


近年往往觉得,不,并没有更多元化,而是有了更多抱团狂欢的孤岛,更一元化了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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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年有时会觉得非常恐惧。


惧怕一哄而上的欢呼。惧怕高度趋同的所有面孔与话语。


(我是在回音室里吗?在茧房里吗?




这甚至……造成对自己情绪和欲望的怀疑。








向Tisi求助过。


Tisi说:我们恐惧的是他者(大量的他者)。








有时会幻想像哪吒剔骨还父一样,把自己身体里社会性和对人群无可奈何的依赖挖出来,狠狠扔在地上,然后扬长而去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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